這幾年,不斷有人抽秤李敖,香港大陸都一樣,好像人老了就好像可以理所當然地隨便輕侮一樣,其實李敖還未老,他還在玩,連微博都玩,而且玩得還真有點味道。
西班牙大画家达利(Dali)说,他一早醒来,忽悟自己原来是达利、此身原来是我达利,就笑逐颜开,为己庆幸。你会说达利自大狂,其实只是写实而已。我一早醒来,两眼一睁,亦有达利之喜,只是睡在木板上,有点寒酸,但有板有眼,板眼中别有天地,何陋之有。
以上四则,是清早未起,躺在木板床上仰著写的。边写边想到躺在水上吃东西的水獭(otter),浮在水上,一片逍遥。我多年在狱,睡在木板上,上了瘾了,其实软床对硬骨头的人不利。美帝流行了软床,「席梦思」之类,其实思梦之席,乃是铺在木板上的,软床安能思梦?
有一種重讀李敖日記的那種感覺!那麼熟悉,那麼溫暖。
看著看著,正感動之際,突然看到一段:
「哈罗李敖」的「暗将军」是在北京的戡戡,他是最早鼓动我玩140字的。「暗将军」是日本鬼子偷去的中文,含义深长,我把它抢回来用。戡戡每天电话遥控不绝,实乃真正操盘者也。在北京的小额,鼓舞我尽快起动,将来我的魂归祖国版,全靠她来埋伏。
還有一張照片:
各位,這是李戡,李敖的兒子,早前去北京讀大學鬧過一陣子熱鬧,明報好像有連載他的文章,你去看他的訪問,去看他的文章,絕對很容易感受得到他受李敖的影響有多大,他有多崇拜李敖。而且他也絕不否認,不會像我們常常看到的那種”活在父親陰影底下很辛苦,想創出自己的天地”心聲或者旁白。
或許有人會覺得,李戡是李敖的影子很可悲,然而,我真的覺得,李敖可以在自己的兒子心目中擁有如此崇高的地位又是一項了不起的成就。一個兒子,毫無保留的,想成為自己的交親,這是多麼令人感動的事。
納博科夫鄙視佛洛伊德並不是偶然的事,因為他也是一個熱愛父親的人!
有趣的是,徹底地贏得兒子的這個李敖,享受著最美好的天倫之樂的這個父親,他的年輕時代,在他的父親去世的時候,他堅持不戴孝不誦經不磕頭—-幾十年後被評為中國四大逆子!
而燒屋拜鬼的中國人,又有多少可以養得出一個像李戡一樣的兒子呢?